一个不会调教演员的导演遇到格外需要导演挖掘潜力的演员,拍出了一部格外别扭评论两极化的片子,这就是由许鞍华导演执导,冯绍峰、汤唯、黄轩、王志文等人主演的《黄金时代》,主要讲述了那个时代东北作家们的世界,一个女子逃婚求学却不断被抛弃,此后她遇到创作机遇,被各种文学家首肯且走向自己创作黄金时代的故事。
汤唯谈萧红:萧红她最重要的一个特点,就是她对饥饿和寒冷的这种感受,这哪是我们住在暖气屋里穿着大棉服羽绒服怎么能了解,还有饿,就是通街到处都是馆子,谁会饿啊,所以这个变成我在拍摄期间最重要的一课,冷,就是个搁外边冷,把自己搁外边呗,就觉得不哆嗦了,这个肌肉已经好像温暖下来,那就到外边去站一会就行了,然后站到觉得冷了,手指僵了,僵到就心脏没结上冰就行了。
主持人:我不知道对于这么成熟的演员,真的需要这么多天去酝酿一下情绪吗?
汤唯:还真不一样,真不一样。
汤唯觉得自己演的萧红,就是要冻自己,饿自己,才能了解萧红,但许鞍华没告诉汤唯的是,她想要的萧红和汤唯演出的不一样,但她不好意思说。在汤唯通过《分手的决心》包揽了各种影后后,许鞍华写了一篇长文谈及了自己对汤唯的一些想法。
许鞍华:和汤唯合作的问题比跟叶德娴的哪些问题大,过程中没提出,彼此都不满意,最后没办法相互责怪,因为大家尽力了。当时也不知道,拍完才知道。汤唯是还没写好剧本就决定找的人,赖声川导演推荐了她,我们看了《色戒》很喜欢,就决定她演萧红。她老跟我提说话口音问题,我觉得要统一还是全部讲纯正普通话,她的问题聊得我很蒙,但台词很有个性,如果口音不同表现会很奇怪,所以我跟她考虑是不一样的。
许鞍华:我后来才理清,萧红她肯定对自己外貌没信心,尤其是面对男人,她是不优雅的人,演员可以演出不好看的走法,另外她讲话应该是结结巴巴、慢慢的,虽然你样子很美但看起来笨拙,这样她个人悲剧以及作品反差就呈现出来了。我没搞清楚的是,这个角色可以做哪些设计来演出,而不是光秃秃的就去演所有感情,萧红去了很多地方,比如说在哈尔滨很冷,那种冷可以是很超现实、很迷人的,我那次就是没想。其实感到很遗憾,我没有即时和汤唯说我觉得这个演出状态不对,以前会觉得那是很神秘的东西,会不会一跟演员谈就坏了,其实这是不对的,我感觉我应该反省一下,怎么做才能把戏拍好?
汤唯事后也说,知道导演不满意,但不知道怎么让导演满意,她已经拼命了。就是因为她把功课都做在怎么学语言,怎么去明白萧红的著作,但她没有找到具体的几个反应,比如说冷的时候、自卑的时候该怎么样,拍的时候我怕汤唯冷死,里面让她加了一件棉袄,她拒绝,因为觉得拍起来会不好看,她还是有心理障碍,不化妆但希望还是要漂亮,我作为一个导演,真的不应该管她,就是得让她穿上棉袄。
像汤唯不想穿的太臃肿,有个特写是穿步鞋逃难,她却穿着丝袜,但逃难怎么会穿丝袜?
又比如她跳水,角色当下怀孕了,她就把肚子加的好大,真的会摔死的!我可能觉得前面那几条可以了,但她就是拼命!其实很多东西真的不是拼命就可以了,是需要一些想法的。
汤唯现在戏演的那么好,我很高兴,真的。
其实许鞍华导演的意思很明了,就是开始没有好好设计这个人物,后来自己和演员对角色压得重心不一致,导演又不敢说,演员也不知道,就凭感觉去塑造了,太有想法了,然后就弄出来很奇怪韵味的东西,导演写长文就是懊悔,可能懊悔没有很好的运用汤唯这么有灵气的演员吧,不过我也万万没想到私底下的汤唯居然是这个样子的。